第2章 谁敢动她的哥?老子的刀不答应!
- 大明:我朱樉给大哥当辅助
- 月涵万水
- 3640字
- 2025-06-06 10:56:39
“哗啦——!”
清脆刺耳的碎裂声猛地撕裂了殿内仅存的静谧!
朱樉手中那温润剔透的白玉莲花盏,被他骤然暴起的身形带倒,狠狠砸在坚硬的紫檀木几面上!力道虽在电光火石间收敛了九成九,依旧撞得四分五裂,澄黄的茶汤混杂着碎玉渣滓泼溅开来,如同瞬间炸开的惊雷!
他豁然挺立的身影,如同一柄沉睡千年的绝世神兵骤然出鞘!周身暖融的空气仿佛被无形的罡气排开,激荡出一圈隐形的涟漪。方才还萦绕在他眼底眉梢的慵懒与温存,此刻被寒泉般的冰冷与几乎凝成实质的肃杀彻底吞噬!一股渊渟岳峙、仿佛连光线都畏惧的沉重气势悍然逸散,沉甸甸地压在澄心斋每个人的头顶!
侍立在侧的一个小宫女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吓得魂飞魄散,腿一软几乎要跌倒在地,死死咬住嘴唇才没惊叫出声,脸色惨白如纸。其他内侍更是噤若寒蝉,连呼吸都屏住了,垂下的头几乎要埋进胸口,满室只余下几案上茶水缓缓流淌和碎玉滚落桌面的细微声响。
观音奴像是被这碎裂声惊醒了梦中人,剥好的枇杷从她僵直的指尖滑落,“噗通”一声跌回温水盆中,溅起细小的水花。她脸上那点因羞窘染上的红霞倏然褪尽,只剩下一种近乎透明的死寂的白,一双冰湖般的眼眸猛地抬起,死死盯着朱樉骤然冷峻如万载寒铁的侧脸。
“进来!”朱樉的声音低沉嘶哑,如同从黄泉深处刮上来的阴风,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质感,每一个字都像是被冰水浸泡过的铁砂。
厚重的锦帘被猛然掀开!
一道赭红色的身影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了进来,带着一身扑面的尘土和寒凉气息。是毛骧!这位此时尚在向上攀爬、日后必将使朝野闻风丧胆的锦衣卫副指挥使,此刻却失了全部往日的沉稳与阴鸷。他发髻微乱,赭红的锦绣飞鱼袍肩头蹭满了灰,脚上的快靴还带着清晰的路尘印痕,显然是策马狂奔一刻不敢停歇而来。
“砰”一声闷响,毛骧毫不犹豫地直接跪倒在那片狼藉的碎玉茶汤之中,膝盖触地声响几乎与他口中同时迸出的高呼混杂在一起:
“臣毛骧拜见殿下!拜见王妃娘娘!臣该死!惊扰圣驾!”他甚至连头都不敢抬,额头紧紧抵着冰冷的地砖,声音急促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,“漠北急报!月余前…王保保大人于库库诺尔湖畔设宴款待各部首领,突遭元廷‘獒犬’暗袭!”(獒犬,元廷豢养的最凶悍阴毒的死士代号)
库库诺尔!王保保!遇袭!
这几个字如同淬了毒的冰锥,狠狠扎进观音奴的脑海!她纤细的身体剧烈地一晃,仿佛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,猛地向前踉跄半步,一只手死死抓住冰冷的几案边缘才勉强稳住身形。另一只手则下意识地按住了心口,那里如同被一只冰冷的鬼爪攥住,疼得她瞬间吸不进一丝空气!
长兄!如父的长兄!草原雄鹰!扩廓帖木儿!
毛骧的话还在继续,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和绝望的意味:“刺客…悍不畏死!混战之中,王大人为护卫一亲随少年,不慎被暗处飞来一支冷箭擦中颈侧!”他声音发颤,语速快如连珠炮,“箭簇…箭簇漆黑泛蓝!定是淬过奇毒!虽未…虽未立时致命,王大人在击退刺客并杀三人后,便觉伤口灼热如焚!头昏体乏!军医已用尽已知解毒之法,却…却只能暂止出血溃烂,无法解毒根!”
朱樉眉峰死死锁紧,眉心刻出一个凌厉得仿佛能斩断钢铁的锐角!颈侧中箭!淬毒!军医束手!
一股裹挟着冰碴的狂暴飓风瞬间在他胸腔内炸开!元廷余孽!一群丧家之犬!竟敢动老子老婆的哥?!
“王大人的伤势…”毛骧的声音陡然带上了哭腔和莫大的惶恐,“初时还能支撑理事,可三日后便…便持续低热不退!身软无力!创口周围皮肉反复翻卷溃烂,流出的尽是乌黑腥臭的脓血!人…人已是昏沉多日!水米难进!那亲随少年拼死回奔,路上险死还生才传出消息…说…说王大人生死…悬于一线啊!”
“兄长——!”
一声凄厉绝望的悲鸣撕裂了凝滞的空气!
观音奴那死死按在心口的手,指节骤然用力到痉挛泛白!仿佛要把那颗剧痛欲裂的心脏都抠出来一般!支撑身体的力气瞬间被这灭顶的噩耗彻底抽空!身形猛地向后软倒,如同断翅的白色蝴蝶。
“别怕!”
就在她身子软下去的刹那,一只铁钳般的大手稳稳、几乎是狂暴地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肢!那力道大得惊人,瞬间将她下坠的身躯完全兜住!
朱樉左手紧箍着她纤细冰凉的腰肢,如同支撑着一片即将飘散的落叶。右手快如闪电,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伸出,指腹重重抹过她眼角瞬间决堤、滚烫滑落的泪珠!那粗粝冰凉的触感仿佛一块顽铁,带着劈开一切阴霾的决绝!
“有我在!”他只吐出三个字,声音短促、低沉、却如同炸响在九霄的神祇敕令!带着洞穿一切阻碍、截断一切不祥的狂暴自信!他目光死死钉在毛骧身上,瞳孔深处跳动着两簇森寒刺骨的冰焰,仿佛要透过毛骧,烧到漠北那该死的帐篷里去!
“反复低热?创口溃烂?乌黑腥臭脓血?”朱樉的声音如同淬炼后的寒铁,冰冷、坚硬,每一个字都砸出锋锐无比的火星,“军医可曾清理过创口深处异物?!是伤后即溃还是拖延才发?那发热是灼手如炭还是虚浮?可有寒战惊厥?脓血气味是腥如败鱼还是腐如败肉?说!”
一连串逼问,如疾风骤雨,精准狠辣!全然超出了一个皇子甚至一个沙场宿将的认知范畴!这带着血腥气的“战场创伤学”质问,把匍匐在地的毛骧都问懵了!
但几乎是同时,无数属于前世顶尖战地外科医生的经验碎片,属于今世遍览太医院珍藏典籍的精研所得,在他脑中如同炸开的烟花般瞬间组合、演绎、推演!
厌氧菌感染?深部组织坏死导致的毒血症?箭簇残留的异物刺激?还是某种烈性有机毒素引发的全身性败血症?又或者…几种可怕的状况在简陋条件下同时爆发叠加?!
每一种可能性都狰狞可怖!在这个没有有效抗生素、没有精密手术器械、没有无菌概念的时代,任何一项发展到后期,都足以在万般折磨中将人拖入地狱!
这该死的箭毒!这该死的元廷!
一股滔天的戾气混合着撕裂一切的怒火,如同沸腾的熔岩般在朱棪四肢百骸间咆哮奔腾!但他眼底那两簇冰焰却燃烧得更加凛冽、更加专注!那是医道高手在绝境中磨砺出的绝对清醒与无上自信!
“备马!”朱樉猛地爆吼出声,那声音如同虎啸山林,带着震碎一切的凶悍决绝!
“立刻备最快、最稳、能跑死马的良驹!”他目光如电扫向门口,“宝禄!”
“奴才在!奴才在!”同样被吓得魂不附体的小太监宝禄连滚带爬地应声。
“速去太医院!李院使和王老太医若在,绑也得给我即刻绑来!告诉他们,有一例至毒箭创,比‘腐骨疽’凶险十倍不止!让他们带上最好的清创药材、解毒珍品、安宫重药!就说…是本王要用!”朱樉语速快如连珠炮,字字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气,“还有!着你哥宝福,即刻去本王在城外府库二号地窖!最里面那个玄铁冷柜之中,那个贴着‘寒山霜叶’标签的寒玉盒子!快马去!快马回!用你这条小命护着!若有半分闪失,老子剐了你!”
“是!是!奴才这就去!剐了奴才也定送到!”宝禄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向外狂奔。
朱樉的目光回到怀中几乎失神的观音奴脸上。她巴掌大的小脸早已泪痕遍布,眼睫如同风雨中颤抖的蝶翼,每一次颤动都滚落大颗大颗的泪珠。那对曾经盈满宁静的冰湖之瞳,此刻只剩下灭顶的恐惧和茫然无依的痛苦。
朱樉心头如同被冰锥反复戳刺,那股戾气瞬间又化作了能融化坚铁的疼惜。他拥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,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直接灌注给她。染血的指腹再次拂去她滚烫的泪水,声音沉得如压着万仞冰山:
“看着我!观音奴!”
他的声音不容置疑。观音奴下意识地抬起泪眼,对上那双此刻翻涌着无匹煞气却又专注得如同凝聚了星河的目光。
“你信我么?”朱樉盯着她的眼睛,每一个字都仿佛砸在她的灵魂深处,“我说过,你兄长,死不了!”
他目光锐利如刀,仿佛能劈开所有的不祥与绝望:“别说只是一支毒箭!就算玉皇大帝亲自抡着勾魂笔下来了,也得先问过我腰间的刀允不允!阎王爷的生死簿上划掉的名字,老子能亲手给他刻回去!”
他俯下头,在观音奴满是泪痕的额前极其短暂却无比沉重地一印!温热的触感混着他话语中那狂暴的自信和力量,如同滚烫的烙印烫进她冰封绝望的心底!
“等我回来!”他抬起头,最后两个字如同砸在玉盘上的金玉:“生八个!”
话音未落,朱樉已松开手臂,在观音奴尚未回神的绝望与那点被强行注入的、微弱的希冀目光中,猛地一旋身!劲装袍袖带起一股冷硬的罡风,将他身上那件月白锦缎的外袍粗暴地甩落在地!
只余一身利落的玄色窄袖劲装,勾勒出挺拔悍健、蕴含着火山爆发般力量的身形。他再不看身后人一眼,大步流星,直奔殿外!那迫人的气势如同出闸的洪荒巨兽,所过之处,澄心斋内侍立的宫女太监如被无形的巨浪冲开,惶恐地退避两侧!
殿外长廊,春日暖阳被这疾行的身影瞬间搅碎,只余下铁血争锋的肃杀寒意,猎猎作响!
而此刻,远在紫禁城深处的奉天殿御座上,朱元璋刚放下手中的一份奏报,揉了揉眉心。近侍总管云奇,带着一种混杂着惶恐和难以启齿的表情,步履无声却又急促地靠近御阶,几乎要趴到龙案下方,用只有近旁老朱才能听清的气音急促低语:
“陛下…陛下!急报…澄心斋刚传出的急报…秦王殿下…殿下他听了毛骧的报告…说是要…要亲自快马赶去漠北库库诺尔!去…去救那王保保!现在怕是…怕是马都备好了!”
“啪嗒!”朱元璋手中捏着一支朱砂御笔,那笔尖饱蘸的鲜红墨汁滴落在金丝楠木龙案上,如同一滴凝固的血。
偌大的奉天殿,空气骤然变得如同隆冬雪后的深夜,冰冷、死寂、带着一种令人心胆俱寒的压迫。